"要地瓜吗?一块钱,不用称了。"一位留着长头发,穿着连身裙,搭着粉红色袜子的"女子",站在手推车前,拿起一个小地瓜,麻利地装进袋里,递给顾客。但是男性的声音,令人对他有了另一种身份鉴定:他是男的。
这是海口网记者见到"地瓜哥"时的情景。"现在生意稍微好点,还是感谢海南大学的学生。""地瓜哥"忙完生意,会心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。
4月19日,"海口校园"微博称:海大北门惊现"地瓜"哥,引众人围观,学生称其犀利、个性十足。沙宣头, 豹纹连衣,粉丝袜,网友称其为新一代"地瓜哥"。
一夜间,"地瓜哥"成了一名微博红人。但随之,对他的评论褒贬不一。是为博取眼球?还是营销手段?这条图文并茂的微薄引起了众多网友对"地瓜哥"的猜测。
或许他们错了。殊知,这个曾经阳刚、帅气的男子为何顶着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,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女人模样?4月28日,海口网记者见到了"地瓜哥",倾听了他不平凡而艰辛的"女人路"。
坐在记者面前的"地瓜哥"换了一身打扮:花色的连衣裙子,黑色的长筒袜子,高跟凉鞋。一落座,他就用手轻轻地撩起散落在额前的长发,开始露出他象征性的笑容。眼影、擦粉底、口红、喷香水、涂指甲,这些女性的化妆,可以从眼前的"地瓜哥"身上追寻到踪影。
"地瓜哥"说,这是他现在的真实打扮,家里全是女性衣服,他也已经习惯了女性穿着,感觉穿男性衣服很别扭,穿起来像个傻子,但是"穿女人的衣服感觉很兴奋,很满足。也对自己有种认同感"。
这种爱好的缘起,还是要从小时候说起。十岁时,"地瓜哥"就开始感觉到自己与其他男孩子有不同的地方:喜欢女性的打扮,但是考虑到家人的反对,以及邻居异样的眼光,他不敢买女性服装,只好购买偏中性的衣服。不过这难以令他改变心中的想法。说到底,"心理上想成为一个女人"。
12年来,"地瓜哥"的足迹走遍了儋州、琼海、海口、定安等地。但是儋州也是"地瓜哥"迈出人生"自我"的第一步,第一次购买女性衣服,第一次穿女性衣服,第一次被人骂"人妖"、"变态","地瓜哥"也从此改名为李银霞,名字的意义只是仰慕社会学家李银河,便把"李银河"改为了"李银霞"。
"地瓜哥"说,他第一次穿着女性衣服上街,似乎自己是从其他星球来的外星人,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。他或被围观,或是被人冷言冷语嘲笑,或是被骂"人妖"、"变态",甚至还被人追打过。"被别人打击,心里挺难受的,我哭了好几次,但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弃理想,后来一想就不理他们了。"
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,"地瓜哥"没有被别人异样的眼光以及嘲讽击退,反而想成"女人"想法越发强烈。听说避孕药可以增加女性激素,他立即购买了一盒避孕药,每月服用一片,连续服用了半年,胸部还是如同"飞机场"。他又想到了丰胸的妙招,购买广告中的丰胸产品,涂抹两瓶产品后,胸部还是"波澜不惊","没有效果,微乎其微,而且乳头有点胀痛,很难受。"屡屡丰胸却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。
"那时大家都叫我'美女',我觉得很高兴。""地瓜哥"说,"隆胸花了几千元,都是向工友借的钱,有些是向老板预支的,但是感觉到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。"看着成型的"胸部","地瓜哥"觉得自己妩媚了很多,以后穿衣服可以不用担心没有线条美了。
"我来海南这么多年,只是去年第一次回家,也是正式穿男人装。""地瓜哥"说,他在家里排行老三,今年40岁,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父母。2008年隆胸后,他曾经和二哥说过自己的事情,却被二哥"下令"保密,不许对别人说。
"我回家之前,老乡曾经将我的事情告诉村里的人,大家都在传,而且成了大家公开的秘密,但是他们没有讲过我。""地瓜哥"回家过年时,因为害怕别人真知道"实情"后影响到家人。他不敢以男扮女装的打扮示人,而是换上了一套西装,一身男儿装。"我回家后,我大嫂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,问我干吗要弄眼影,打粉底,这些是女人的化妆。"对于家人的怀疑,他不敢正视,随便找了理由搪塞。
过完春节,"地瓜哥"跟父母说出了自己的"实情"。"我刚开始以为父母会很抵触,但是他们也能接受我。""地瓜哥"说,得到父母的接受也是一大"解放"。
当过理发师,做过搬运工,开过铲车,卖过衣服,但是这些工作未能让他赚钱,有些甚至是亏本。2011年9月,"地瓜哥"到了海南大学北门开始卖烤地瓜和玉米。"地瓜不像衣服那样赔钱,准保赚钱。""地瓜哥"说,他希望能多挣点钱,挣到钱后,他想除皱,还想着隆臀。"因为现在屁股不是很翘,不好看了。"
"地瓜哥"说,他现在变老了,不像以前,不用怎么化妆都好看,现在怎么化妆都不好看了。说着,他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拍打着脸颊,"颧骨突出来,也想把骨头削掉。但是手臂很粗,是不可以的啦。"
憧憬着未来的"女儿身","地瓜哥"还是很期待完美的那一天。但是对于是否要变性,他的脸上充满忧郁和迷茫。"没有想过变性。我的性取向还是比较正常,还是喜欢女人。"他也希望找到一个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。现在,很多人也开始接受他的穿衣打扮,他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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